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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0章 0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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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0章 090

“維舟..”

“這是哪裏。”

“舟..維舟..我在哪裏..”

...

【你在哪裏?】

【你在我的身上!】

維舟不滿的情緒全部在心裏宣洩。

他現在正半扛半抱著沈飛, 一只手臂緊緊摟住男人的大腿,以防對方從他身上滑下去。

或許是來到陌生的環境,沈飛心裏沒底, 憑本能的警惕心想知道這是什麽地方, 只是頭太暈,已經無法用正常的思維說話。

相識這麽多年,這是維舟第三次碰見醉成爛泥的沈飛, 可是印象中的前兩次沈飛都是安靜的睡覺,從未失態過,沒想到這次會這麽磨人,難不成重生後身邊人的性格都變了嗎?

長時間得不到回應, 沈飛無法確定抱著他的人是不是維舟, 一想到是別的男人,他就不止頭暈而是想吐, 於是輕微的掙紮起來, 兩只手扒著維舟的肩膀, 扯著那早就遭到破壞的T恤。

“別亂動,摔死你不負責。”維舟黑著臉,一巴掌拍在沈飛的臀部,此時很後悔把這個麻煩帶在身邊。

沈飛楞住了, 不太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麽, 不過認出了維舟的聲音,幾秒後才反應過來,氣憤不已地說:“你在幹什麽!敢這麽對我, 拿開你的手, 你死定了..”

說話間,維舟走上別墅的二樓, 用腳頂開臥室的門,快速走進屋直奔床鋪,隨後就把掛在身上的男人像處理破布娃娃似的扔在床上。

沈飛在床上翻個身,頭發有些淩亂,嘴裏還在不停地問:“這是哪裏,維舟..”

維舟沒搭理他,自顧自走到衣櫃前,利落地脫掉快要碎成布的上衣,從櫃子裏取出一件黑色的汗衫穿上,然後又拿出一套幹凈的男士居家服。

“維舟。”沈飛的聲音變得清晰一些。

維舟冷冷道:“別叫了。”

沈飛半闔雙眼,身體有些困倦,但意識超常的興奮,擡起頭環顧一圈,猜測這裏是維舟的住所。

不一會兒,維舟走回床邊,俯身看著依舊醉意朦朧的男人,冷硬的臉色稍微緩和幾分,他伸出手想去探探沈飛臉頰的熱度,卻被沈飛一把握住。

沈飛把他的手放在胸口,感受那有力的心跳,用低啞的聲音說:“看見你的第一眼,我就喜歡,真是奇怪,我也說不清楚...”

意外的維舟沒有急於抽回自己的手,帶著思考的神色問:“第一眼就喜歡?”

沈飛慢吞吞又異常乖巧地點兩下腦袋,半張臉在藏藍色的被褥上摩擦,一副毫無戒備心的樣子:“是,你不信嗎?”

“我信,”維舟稍微動了動那只手,覺得男人身上的熱度從手心漸漸傳遞了過來,他的呼吸不易察覺變得沈重,“但是喜歡不能代表一切,遇到阻礙也不是一句喜歡就能解決。沈飛,你那麽聰明的一個人,應該清楚喜歡不能當飯吃,你有你的執念,我有我的夢想,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在於愛和不愛,而是該如何去愛。”

“你愛我嗎?”沈飛出於下意識的問,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眸時而清醒時而迷離。

【我曾經深愛你,現在...】

維舟看一眼自己的手,咽喉裏像有只拳頭在擊打,他勉強地給出回答: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我知道,”沈飛握著他的手愈發用力,眼神逐漸變得虛幻又狠戾,“你心裏沒我,你就是想上我,為什麽?因為我是沈飛?一個充滿挑戰性的難題?都是男人,你心裏想什麽我很清楚。維舟,就憑這一點我就不會讓你如願,你說的對,或許我們只適合做炮友,不過你這種人只適合躺平了讓我...唔呃..”

每一個字都是點燃導火索的必要條件,句句都在踩雷。

維舟果斷發起襲擊,利用那只被禁錮的手抓住了沈飛身上的黑色襯衫,然後往上一提,就這麽把人拽起來,像拎一個碩大的行李包似的將人從床的這邊拖到另一邊。

等沈飛回過神時,他以一種常見的睡姿躺在床的正中央,頭挨在枕頭上,雙手被控制在頭頂,身體上方的沈重類似於壓了一噸水泥,導致呼吸不夠順暢。

維舟不慌不忙地解開他襯衣的紐扣,冷笑著嘲諷道:“你說說,現在是誰躺平。”

沈飛的頭腦在刺激下稍微清醒,不甘心地挪動雙腿,可惜效果不佳,“有本事單挑,偷襲算什麽好漢。”

“面對你不需要做君子,我勸你識相一點,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事,”維舟的神色充斥著令人膽寒的冷漠,可手上的動作出奇的熱情,“身材很好,我喜歡你的腰,我有把握能把它掐斷。”

這絕對是赤裸裸的羞辱!

沈飛很後悔來之前喝那麽多酒,在酒精的支配下身體的力氣被抽走一半,現在想掙開維舟的牽制是難上加難。

“滾,別碰我..”沈飛在心裏不停咒罵維舟,祖宗八輩都不放過,面上卻不敢太造次,“你這是乘人之危,說出去也不好聽。”

“說出去?”維舟感到好笑,“說給誰聽,沈鴻嗎?要不就近取材,何帆還沒走,我叫他上來看看?”

“.....你真是瘋子。”

沈飛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,他怕維舟來真的,用力掙動手腕,發酸的手臂在提醒他此刻的姿勢有多麽的難堪。

想不到電影裏常見的狗血戲碼會出現在他身上。

只要維舟想,單憑一只手就能褪下他的衣物。

然後...維舟真的這樣做了。

只是過程沒那麽順利。

沈飛能擡腿就擡腿,能伸腳就伸腳,好幾次都踢中維舟的腹部。

維舟全程陰郁著一張臉,不管不顧,為達目的而專心致志。

片刻後,沈飛的額頭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,身體剩餘的另一半力氣也被他揮霍一空,他像新生嬰兒般喘息著,全身只剩一件襯衫掛在胳膊上。

維舟把他翻過去,讓他面朝下趴在枕頭上,然後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背部,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領帶,動作嫻熟地纏繞在他的手腕上。

【變態殺人狂...】

沈飛無奈地閉上眼睛,很快又睜開,用最低沈有壓迫力的聲音說:“你現在演的角色不是海歸嗎?”

維舟按著他肩膀的手勢停頓一下,有些意外他的話題飛躍的這麽突兀,隨後反應過來,很輕地笑了聲:“是啊,心理扭曲的海歸。”

“是不是有點太入戲了。”

“別以為轉移話題你就能逃過一劫。”

“.......”

沈飛深深地吸幾口氣,攢足最後的力氣,猛地掙紮起來,同時不忘發出警告。

“你敢,維舟,你動我一下試試,我保證你後半輩子坐輪椅出行。”

維舟不以為意,甚至輕佻地拍拍他的臉頰,“留點力氣等會叫。”

“滾!”衣不蔽體的慘狀讓沈飛頭皮發麻,今晚的會面萬萬沒想到會迎來這樣的結果,他像鯉魚一樣不停地湧動身體,試圖從床上滾下去,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凝重,“維舟,你膽子太肥了,敢這麽對我,我數三聲,你放開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。”

“一二三。”維舟替他數完,與此同時,一只手順著後背往下移動。

陌生的涼意讓沈飛的大腦停止運作,整個人也沈默下來。

他的臉有一大半埋在枕頭裏,看不見維舟此時的神情,但能清楚感知到對方的手指,那根手指修長有力,他知道,非常漂亮的手指,曾經掐住他的脖子,差點讓他英年早逝。

此時,那只手涉及的領地越來越過分...

從未有過的體驗讓沈飛的臉和耳朵在短短幾秒內就變得通紅,尤其是耳朵尖,就像充血了似的。

維舟低頭,含住他的耳尖,然後又吻了一下他的後頸。

“維舟,不行。”沈飛覺得還有挽回的餘地,除了震驚,還有點害怕。

畢竟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,連想都沒想過,這給他的身心都造成極大的壓力,而且他的大腿始終被維舟的膝蓋壓著,快要失去知覺了。

“行不行,你說的不算。”

維舟的回應異常平靜,完全不像沈浸在這種事裏的人。

越是這麽冷靜,沈飛就越慌。

他知道維舟不會輕易放過他,掙紮只會換來更多的暴力,他了解維舟的手段,就像了解自己的手段那樣。

“你會嗎?”沈飛低聲問,神情晦澀的把臉藏起來,“餵,會搞出人命的,維舟...”

維舟置若罔聞,伸手去翻床頭的抽屜,看見裏面什麽也沒有的時候楞了一下。

差點忘記,這個房間雖然還原了記憶中的樣貌,但更深一層的配套設施還沒有備齊。

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,讓維舟忽然停下所有動作。

寂靜會咬噬靈魂,不安的因素在空氣中蕩漾。

沈飛發覺身後的維舟變得悄無聲息,心裏越發忐忑,他知道維舟因為興致被破壞陷入一種無聲的憤怒當中,所謂的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
接下來會有兩種後果,直接來,或者用枕頭把人捂死。

無論哪種下場都慘無人道,沈飛驚出一身冷汗,醉意消散大半,不安地動了動腦袋。

他的頭立馬被維舟按回原位,隨之而來的是維舟的氣息。

維舟伏在他耳邊說:“算你走運。”

沈飛默默地長舒口氣,身體一下子變得軟趴趴,醉意似乎又回來了,有氣無力地說:“松開我的手,很不舒服。”

維舟知道不能硬來,這種事情存在一定的危險,他不想大半夜的把人往醫院送,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,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。

他願意退而求其次,用一種不屑於商量的口吻說:“腿還是手,二選一。”

“.......”沈飛想罵人,咬住下唇強忍住了,思來想去還是走最保險的路,他動了動膝蓋,腳趾頭因為羞憤不斷伸縮,“腿!來吧,你等著,我早晚會還回來。”

“哪來那麽多廢話。”

維舟又把男人的頭按回枕頭上,態度和動作都有點粗魯。

可能是怕沈飛中途逃跑,維舟自始至終也沒給他解開手腕。

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,沈飛陷入了昏沈的狀態,但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不會讓他輕易入睡。

當他迷迷糊糊地費力睜開眼睛,發現自己的手已經重回自由,他一把抓住維舟的手臂,順勢把臉貼在維舟的肩膀,唉聲嘆氣又帶點命令的口吻說:“洗澡,我要洗澡,混蛋..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這是整個晚上,沈飛從維舟嘴裏聽到的最友好的一句話。

--

晨風清涼,碧藍的天空上游蕩著一朵朵豐滿的白雲。

上午七點多,正是一天之中氣候最宜人的時刻,不熱不冷,就算什麽都不做也能令人心情愉快。

張巖把車開到貿易中心的別墅區,駛過禦水灣一區,來到二區入口的人造湖公園。

公園裏人煙稀少,確切地說只有維舟一個人坐在涼亭裏,他身穿白色運動套裝,手邊放著一杯加了冰的黑咖啡,手裏拿著記事本和鋼筆,不停地在記錄一些文字。

張巖和賀笙一前一後地走到他面前,邁上臺階進入涼亭,兩人的身影當初了斜射的晨光。

維舟擡起眸子,目光落在張巖身上時有些驚訝,他約的人是賀笙,想不到張巖也來了。

張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凳上,笑著解釋道:“接你一起進組,柯靈導演通知我去試鏡,你忘了,她想讓我演酒吧老板。”

維舟沒忘,只是時間提前了。

“我記得你有很長一段的臺詞,”他提醒道,“會不會有壓力。”

“死記硬背唄,放心,我有經驗,臨場發揮都沒問題。”張巖露出自信的笑容,隨後開始打量周邊的環境。

這時候,賀笙把雙肩包放在大理石打造的桌面上,拿出筆記本電腦,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好奇地環顧四周,開口說:“你怎麽會在這裏。”

維舟原本是不想把見面地點約在別墅區,早上有點事耽擱了半小時,再想換地方已經來不及,他隨意找個借口:“路過,這裏環境不錯,主要是人少。”

“確實。”賀笙十分讚同,一雙眼睛瞄來瞄去,已經把這個地方存進檔案,打算以後用來取景。

張巖則是另一種想法,站起身悠閑地逛起來,考慮要不要在這裏買房。

賀笙約維舟見面是為了簽署一份文件,有關跳蚤影業扶持青年藝術家創辦的天使計劃,為了給青年導演提供舞臺,公司投了不少錢,需要維舟的簽字才能啟動項目。

原定是在會議上簽署,由於維舟近期都在拍戲,視頻會議通過了這項計劃,但始終沒有機會簽字蓋章。

影業公司成立以來,由賀笙牽頭集中了一批思想進步的活躍的青年藝術家,他們的電影作品風格多樣,富有個性和朝氣,講究藝術質量。

賀笙打算帶幾個新人去鄂萍市參加影展,走之前要把項目落實。

維舟快速的簽署文件,簽完後跟賀笙聊起比較有潛力的幾位青年導演,還提到了柯靈,後來就把話題拐到賀笙正在重點籌備的新電影《失地》的相關內容。

“失地是我最期待的電影之一,美學觀和社會觀達到高度的一致,清醒的社會理性和藝術表現非常和諧的統一起來了。”維舟奉上最誠摯的讚揚,他眼裏的光芒可以照亮人心,足以表示這番話的真實。

賀笙聽了失笑:“你這麽一說,好像已經看過成片了。”

“夢裏看過。”維舟的表情沾染了神秘色彩,不會引人懷疑。

“我已經約了傅伯勳見面,”賀笙蹙緊眉頭,不高興的鼓起腮幫子,“如你所願。”

維舟的臉上立馬綻放笑容:“他一定會給你驚喜。”

之所以把話說的如此肯定,是在維舟讀了《失地》的原劇本後,聯想到成片的效果,得知有幾處改動,應該有傅伯勳的功勞。

賀笙扯了扯嘴角:“先見面,結果怎麽樣不知道,先說好,你可以隨時改變主意。”

“我不會改變。”維舟直接切斷賀笙最後的希望。

賀笙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:“萬事無絕對。”

“你先見傅伯勳,見完再說。”

“這件事還不能確定,你別急著下.....你脖子被誰咬的?”賀笙的眼睛突然瞄到不該瞄的地方,其實不是脖子,應該是鎖骨才對。

維舟非常之淡定,漫不經心地說:“霏霏跟我鬧著玩的。”

其實造成這種結果的過程還是相當激烈的,忘記是誰先動的手,他和沈飛天剛亮就在床上發起沖突,他被沈飛從背後突襲,沈飛坐在他身上掐著他的脖子,狠狠地咬了他幾口,最後他反制,正所謂摩擦起電,何況是在早晨,他逼著沈飛用手這樣那樣好一會兒,然後他也給對方一點甜頭,這場戰役才算落下帷幕。

沈飛也是心大,上完廁所回來又睡著了。

不知道現在醒沒醒。

答案很快揭曉,在賀笙半信半疑的註視下,維舟手邊的電話發出一聲提示音。

他點開屏幕,看見沈飛的頭像亮起來,一條消息彈了出來:【我餓了!】

維舟:【吃屎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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